第(2/3)页 穆然自马上下来,立刻自储物袋里取出一颗止血丹来服下,头也不回地脱了靴子下水,说道:“我清洗一下伤口,你们退得远一点,都转过身去,谁敢偷看,我追杀他一辈子!” 她易容已解,背对着众人挥挥手,频率极高,驱赶苍蝇一般。只有那个一直盯着她不放的人看得出,她脊背挺直,有些僵硬。 穆然背对着众人,那道含着灼烈怒气的视线刺在她背上,让她极不自在。晚霞映在少女轻簇的眉间,显示出她的懊恼。 她原本就对自己离开可能会令赤子烈等人担心的事有些愧疚,如今竟还一副惨烈的模样被人发现,觉得这辈子没干过这么丢人的事。她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他们担忧善意的询问伤势,她决定自己解决。 身后几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了些,穆然回头,见他们各自找了棵大树倚在树后背对着她,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,赶紧走到一块大石后。她的伤口只集中在胳膊和腿上,因而她将褪下的衣衫裹住胸腹,只集中清理手脚上的伤口。 她本可以进入墨玉谷中,但赤子烈等人离她不远,她一消失,他们便会发现。于是她还是决定先简单清洗一下伤口,先大约把伤势控制住就行。 溪水清凉,打在外翻的皮肉上,刺痛令穆然打了个冷颤,她却咬牙忍下,一声不吭。晚霞映进溪流,波光里泛起惊心的血色。 “姑娘。” 突然传来的声音,令溪水一阵扑腾。 仲奚尴尬地咳了一声,立刻说道:“姑娘不必惊慌。只是在下有些事情不明,想趁此间隙问问姑娘,不知方便答否?” 穆然呼出一口气,自大石后稍稍探出头往林子里看了看,见这几个人仍然背对着她倚着树瞭望四周,这才说道:“问吧。” “方才姑娘所说的魔族是怎么回事?”仲奚的声音听起来仍然有些尴尬,但语气里打探的意味却是明显。 穆然暗叹赤子烈这护卫队长可真心细如发,她不过提了一句,他就记在心上了。 “我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,只知道他们抓了魔族的人,和我大哥他们关押在一起,至于是不是作为祭奴,我就不清楚了。” “他们抓了魔族的人?怪不得,这次的祭奴竟然看守得这么严密,还从仙奴坊里秘密关押去了城外。” 仲奚琢磨的声音里,赤子烈冷哼一声。 “哼!白皇那个老家伙可真会打算盘。四国与大苍结怨,一场大战在所难免,如今这一代的地皇即将在白国现身,魔族的活动日益频繁,白皇大抵是怕魔族盯着白国下手,便索性抓了几个魔族之人,打算在明日祭典上血祭。明日各国皇族都在场,一起观了礼,便谁也脱不了干系,到时魔族报复起来,目标便不会只放在白国,各国都吃了亏,联军便自然好组了。” “殿下说的是。不仅如此,地皇出身白国皇族,自然心向白国。到时号令四国联军,白国便自然而然为四国之首,打起来人员如何分配全由他们说了算,到时哪国伤得多,哪国伤得少,可就不好说了。”仲奚慢悠悠道。 穆然不知这其中竟还有这么多利益纠葛,不过,这些都是上层的事,与她这个小修仙者没关系。她只管大哥的事,考虑着今晚再去一次的可能性。 这时,听仲奚又问:“方才将姑娘从神庙里挟持下来的人,姑娘可知他是谁?此人修为应该在我之上,观其术法不像是白国之人,倒像是魔族,亦或是鬼族。” 穆然一愣,穆贤义?他不是云州穆家之人么?为何仲奚会认为他是魔族或者鬼族?仅凭术法?老实说,穆贤义所操纵的风术确实不应是白国的金雷术法,但能操控风的不一定就是术法,也有可能是法宝之类的。 虽如此推测,但连穆然本身都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太高。穆贤义曾在她面前出现过几回,难不成每一次用的都是法宝?只怕……不会吧。 但这些猜测也只是一瞬,穆然没怔愣多久便道:“我不认得此人。自始至终我都被挟持在那股黑风中,辨不清四周,也未曾看见过他的模样。” 无论穆贤义是什么人,他救过她数次,而且是凤天的隐卫,这便够了。这件事穆然自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与凤天有关,只要是他是白国的臣子,她就不希望让人知道她和他之间扯上关系。 仲奚心细,穆然未免他发觉不对劲之处,便又说道:“或许真是魔族之人也不一定。我先前在神庙的女神像下发现密道时,冲出来的三人都将我当做魔族。后来我遇险之时,那人便出现了。我倒觉得他不像是要挟持我,反而像是要救我一般。或许,是把我当做同伴了?” “……若真是如此,那人就该带着姑娘走才是。为何见到我等,便将姑娘放下了?”仲奚沉吟道。 穆然暗道这人反应真快!却道:“这我便不知了,我也纳闷。” 她从大石后直起身来,将裹着的衣衫解下,开始快速穿回身上。这些人都是耳目极聪之人,未免衣衫摩挲的声响尽数传进他们耳中,她说道:“我现在只想知道,那处暗牢被我发现之后,他们今晚会不会将人转移。” 林中忽而传来两声沙沙的脚步声,“你这话什么意思!” 赤子烈眉头一跳,从树后一步踏出来,看着那个似乎还想去犯险的女人,眼前却有一抹雪色一沉,掩在了山石后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