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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过了好一会儿，他才慢慢抬起手，伸出苍老的手，想要触碰苏盼儿的存在。可手伸出一半，最后又缩了回去。

    “盼……老三家的，老三呢？他……回来了吗？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，要仔细倾听，才能从他那断断续续的话语里，听出话里的意思来。

    “公爹，圣操劳国事，委实无法离京来看您，还请公爹多多保重身子骨……”

    说着话，苏盼儿的话语哽咽了。

    眼前苍老的身影，和她记忆里的那道身影相差太远太远，岁月流逝太过无情。曾几何时，那个说话气十足的公爹，变成了眼下这般风烛残年的老人……

    “好，好好，好啊！”

    老秦头连连应着，突然杵着拐杖转身往里走。

    苏盼儿赶忙跟，伸出手试图搀扶他，可老秦头却摆摆手，拒绝了她的搀扶，独自进了屋。

    在苏盼儿不知道自己该进去，还是离开的当口，老秦头去而复返，手多了一个箱子。他慢腾腾走到她身旁，把小箱子放到她手。

    “这个……是老宅的地契和房契。请你……交交给、给秦瑜……交由他……”

    老秦头死守着秦家老宅不肯离开，有着他根深蒂固的想法外，更多的，还是老人那落叶归根的执着在心里。

    苏盼儿的心头发酸，眼圈一下子红了。

    赶忙推辞着：“公爹，按照规矩，这些东西应该交由你保管才是。大哥那边……”

    “给……拿着！”

    老秦头摆摆手，满是褶子的老脸，却带着笑：“我的身体，我自己清楚着。再不交出来，我怕是……再也等不到了。拿着……给他！”

    他有些念念不舍的抚摸着那小箱子的表面，最终还是推到了苏盼儿的怀里。

    苏盼儿小心地接住了，赶忙点头向他保证着：“您放心，盼儿一定会把这小箱子完整不缺交给大哥的。”

    “好，好！”

    老秦头好像彻底卸下了担子一般，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。

    苏盼儿在老宅呆了一下午，又陪着公爹用了晚饭，这才告辞出来。

    马车时，苏盼儿一回头，却看见公爹站在大门口处，望着她离开的方向，沉默的站在那里。

    苏盼儿心情分外沉重，默默放下了车帘，吩咐着袭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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