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有鲜血洒落在了地上。 再然后,玉莹看见了李叔的脸。 只是那张素来温柔慈爱的脸,在一瞬间扭曲了,面上是痛苦,是仇恨,更有着无尽的悲凉。 李叔摔在地面上,挣扎着伸出手,似乎想要抓住什么,却只能胡乱挥舞着,什么也触碰不到。 慢慢地,慢慢地…… 李叔不动了。 玉莹抬手掩面,却仍是抑制不住地发出绝望的悲鸣声。 也正是因此,藏于床底下的玉莹,被衙役们发现了,衙役一脚踹开了床板,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,一把将梨花带雨的玉莹拖了出去,扔在车上。 玉莹被衙役们拖到了刑场。 玉莹亲眼见着一个接着一个的亲眷们被拖至刑场行刑,刽子手脸色冷然,大抵是对此习以为常,只手起刀落,便有人头落地。 看着亲眷的人头轱辘轱辘的从行刑台上滚下去。。 玉莹起初是撕心裂肺地哭着,可渐渐地,哭声也渐渐低哑了下去,只麻木地看着行刑。 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丧命。 再之后不久,玉莹也将拖至刑场上。 风声呜咽,大雨阴晦,狂风席卷而来,无边的冷意浸入心底,玉莹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。 可就在那时。 一双手,出现在玉莹的眼前。 白皙修长,骨节分明。 玉莹茫然无措地抬起头,站在眼前的,是一个以面纱掩面的青年,他的眸底宛若一处枯井,亘古不变,掀不起任何波澜,但仍向玉莹伸出了手。 他是来救她的吗……? 在短暂的沉默后,玉莹抬手,握住了青年的手。 于是青年将玉莹抱了起来,向外而去。 青年的身上也同样被雨水浸湿了,可不知为何,玉莹在青年的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,即便青年面色冷淡,不置一词,可玉莹仍紧紧地抓着青年的衣角,不肯松手。 那是在黯淡无明的日子里,唯一的一束阳光。 像是挣扎在水中即将溺死的人,忽然抓住的一块浮冰,哪怕浮冰细碎又冰冷,却依旧紧握在手中。 后来,玉莹在将军府住下了。 玉莹知晓,是将军府的抚安将军给予了她新生的一切,可在玉莹的心里,若无青年,便再无玉莹。 可青年的态度始终冷漠又疏离,并不愿与她过多亲近,而抚安则对她照拂有加,身为一贯驰骋沙场的大将军,唯独面对玉莹时却有着难得的一腔温柔。 只是…… 玉莹始终不肯接近抚安。 她心心念念的,唯有青年。 长廊曲折,夜凉如水。 玉莹霍然惊醒了。 她又一次地梦见了家破人亡时的惨像,她猛地坐起身来,瞳孔骤缩,心脏乱跳不止。 噩梦缠身。 一旁,有人轻轻握住了玉莹的手,声音温柔又平和:“没事的,别怕。” 似有安定人心的力量。 玉莹稍稍安心了些,她扑进男子的怀里,哽咽着道:“你不要走……陪着我……” 她以为眼前之人是青年。 可男子的面上并无面纱遮掩,但他只是将玉莹抱在怀里,低声安抚着,字字句句,温柔似水。 是抚安。 门外,青年双手环抱,倚在门边上,及抚安将玉莹安抚睡下之后,青年才问了一句。 “为什么唯独对她这么好?” 将军府上这么多人,从未见抚安对任何人如此亲近关切,玉莹不过区区巡抚之女罢了,何况巡抚已经命丧黄泉,并不值得抚安亲力亲为,照拂有加。 抚安不答,只是从房间中走了出来,他反问道:“你又为什么对她这么冷淡?” 青年笑了笑,声音从容且平静,道:“我害了她全家,还缺她一个不成?” 没有任何愧疚与不安。 抚安站定。 有银白月色洒落,映出草木疏影,抚安的背影稍显单薄,他稍稍侧过头,看向青年,道:“她不能出事。” “出事……又会怎么样?”青年意态悠闲,慢条斯理地问道,“你会杀了我吗?” 抚安大步向前走去。 青年抿了抿唇。 再后来…… 那一日,玉莹翻阅卷宗时,正翻看到了巡抚叛国案的证词,她方知晓,当年,此案是交由抚安全权负责,所以—— 令玉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,是抚安。 这是玉莹从卷宗上的寥寥几行字里,做出的判断。 玉莹忽然觉得心中一阵绞痛。 她将卷宗上的每一个字都一一看过,似乎是要将其上的内容深深地印刻在脑海之中。 看罢后,玉莹将卷宗又放回了原处,握紧了青年曾交给玉莹的美人刃,迈步走向抚安处。 如今的玉莹,已不是当初的小姑娘,已出落了亭亭玉立的少女,面如桃花含露,体似白雪团成。 她慢慢地走至抚安身边。 抚安对玉莹毫无防备,甚至还温柔地笑了笑,似有一腔浓烈到能将人融化的温柔。 玉莹已握紧了手中的美人刃。 第(2/3)页